“阿瑾，不得无理！你休要仗着本宫平日里宠你，就目中无人！林相贵为我朝重臣，岂是你一个小小侍君就能唐突得的？”
缪奕之前本就有心拉拢林瑞之这一派世族力量，见此情形，免不了要示好一番。于是乎，缪奕便当着诸多朝臣的面作出了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儿，“都怪本宫驭下不周，驭下不周！来来来，本宫先自罚三杯，至于这燕家公子嘛……”
缪奕斜瞥了眼缪晟，见缪晟果真神色紧张，便勾起嘴角，故意说道，“就罚他给本宫跪去宫道自省！来人啊，拖他下去！”
“住手！”
缪晟“腾”地一下起身，刚欲阻止，却见燕迟瑾定然看向他，轻摇了摇头。
缪晟咬牙坐了回去，指尖却不由地深刺进掌心。
他明白，这是缪奕在借此发难，故意试探他。
此正值立太子的关键时候，若是他真为了燕迟瑾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君失态，真为了燕迟瑾大闹宴席，在群臣面前冲撞兄长，他许会是彻底失了人心。
可他却做不到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尤其是，当缪晟眼角的余光瞧见那个被人押送到宫道，跪伏在角落的伶仃身影时，这心脏处，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把，酸酸的，直泛疼。
缪晟想，自己大概始终是没办法像燕迟瑾那般冷血无情的，虽总口口声声地说着要与燕迟瑾划清界限，要对燕迟瑾避之不及，可却没有办法真的对燕迟瑾视若无睹。
许是太爱了。
从前世开始，这份不对等的爱就早已深埋进了他的骨血之中，成为就他的一部分。所以，即便是在这一世，待他看清了燕迟瑾虚伪冷漠的嘴脸后，他还是没办法停止去爱。
他拼尽一切，去尝试换取那么一丁点的甜头。
很痛……
却又甘之若饴。
因着这场插曲，赏春宴的气氛陡然变得颇为凝重。
缪晟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地自顾喝着闷酒。
缪奕大概也是没想到以缪晟这般冲动护短的性子，居然真就忍住了没去管燕迟瑾，神色甚是难看。
而其他的一干臣子们也能察觉到这两位未来储君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都默然不敢再多言。
唯有那陈蘅却依旧气度翩翩，执了杯酒去惹林瑞之，“林相，这回看到燕迟瑾受罚，是不是心中开怀了不少啊？”
陈蘅刻意将目光撇向燕迟瑾，“瞧那燕家公子，身娇体弱的，腿又不好，这要真跪上个一天一夜，怕是不死，也要掉层皮呢。”
林瑞之故作镇定，“那又与我何干，这人，是二殿下的人，这罚，也是由二殿下定下的，陈相若是有异议，大可向二殿下说去！”
“哦……”
陈蘅意味深长地道，“我还以为林相是分外在意那燕迟瑾呢，如此说来，倒是我多虑了。林相，你我二人虽然政见屡有不和，但毕竟也已同朝为官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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