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十七章 久酿相思意(3)_此间景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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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就是从沙发上,闹到房间里的。

  顾景予抱着她,在客厅找到鞋,亲手给她穿上,让她先回房,自己去收拾餐桌。

  睡前,安柔将床单换下来。她面红耳燥,幸好那血污没沁进床垫。

  复又上床时,安柔迷迷瞪瞪快睡着会周公了,被他带进怀中,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洗洁精的味道。

  他低声问:“之前我问你的,你还没回答。”

  安柔只想着睡,没多回忆他问的是哪句,如他意地答:“好,都随你。”

  夜深。她蜷在炽热的怀抱里。肌肤相贴,心跳相融。

  她做了个梦。

  已是六月末,临近酷暑。背景噪噪切切,刚高考完,她像只蓝蝴蝶一样飘进“常成”。

  顾景予见她来,飞快关了电脑,抓住她的腕子,进了店里的里间。

  那是厕所与杂物间通连的小房间,窗户正对的是一栋民房,再过去,是一中教学楼。顾景予常常会听见铃声。她是在教室里伏案刷题,还是欢快地与同学走去厕所……不得而知。打印店生意不多,他撑着脑壳,像充满气的气球,思恋愈满愈涨。

  顾景予低下头,吻她。她心头一悸,热情地奉迎,唇齿滚烫。

  她背靠着那扇窗,眼前是面布满了黄污的墙,像是长期被烟熏过。梦境都是混乱的,她明明记得,不该如此脏污不堪的。

  着实的记不清了。只是迷离的虚无。如同坠入须臾。

  她穿着蓝色连衣裙,裙摆大,轻易地如华盖般被顾景予撑开,遮住那片天地下,如雨般的秘密。

  外间传来倏然的走路声。

  ……

  她心砸落,又遽然跳起,慌乱不堪。

  梦里顾景予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她咬着唇,意识混沌不清,迷糊点头。

  腰间皮肤灼热,密密的汗浮上来,好似在冬天里,贴了个暖宝宝。她整个人失了神志,任他翻来覆去的摆弄。

  他掌了天下权,又握了美人膝吧。

  男男女女,喊着老板,接二连三地喊,确认确实无人,便嘀咕了几句,继而离去。

  直到那一刻,他剑一般地劈开她时,她才恍然知痛。

  梦中人不会觉得痛,可她清楚地知道,那是钻心的痛,仿佛要将她拉入无极地狱。

  她在梦里,好似十分熟悉他身体的热度和力度。她像个挨批的幼童,也像迎春的杜鹃,嘤嘤泣啼。

  刺激与欢愉的疼痛潮浪似地推向她,那是灭顶之灾。脑里像炸开了一片烟花。硝烟散去,回响的却是,老师在讲台上,用粉笔点着桌子的哒哒声、打印店里,印刷机的嗞嗞声、老旧的风扇呼啦转动的声音……

  她想,她从此就像那面墙,再也不是如纸的白了吧。

  很奇怪,从那波人走了后,再无声响了。她出了很多汗,她想,连衣裙背后都是墙上的白灰吧。可她推不动山一样的顾景予,只能任由他压着。

  一只破败的蝴蝶从树枝上坠落,有着临赴死的绝艳的美。

  她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微微喘着气,觉得那股来自地狱的岩浆的热有所缓解。顾景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也看着那道白色的痕迹,划过她身侧的灰色的水泥地。

  终于结束了。

  她伸长手臂,喑哑地冲他撒娇:“顾景予,我好痛。拉我起来好不好?”

  他不发一言地穿上裤子,冷冷地,扫她一眼,转身离开了那间,夺取她贞洁的屋子。

  她以为她是被遗弃了,无声地哭,哭得眼泪快流干了,却没有任何有哽咽的预兆,只是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屋外的灯光昏黄寂静,鸣笛声、人声,统统远去。

  顾景予抱着一个婴儿,走到她面前,柔声地问:“哭什么?来看看你的儿子,多像你啊。”

  孩子伸出胳膊,咿咿呀呀地,长了副与她神似的脸。

  她怔愣地看着他,破涕而笑。

  是梦魇了吗。

  安柔醒来,仍是一片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她被一条手臂勾着,鬓边是他均匀的呼吸。

  都说同枕共梦,不知道顾景予此时此刻,是不是做着一样令人耳红心跳,令她泫然泪泣的梦。

  她抱着顾景予的手,再度入梦。这一次的梦境,却是完满如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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