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晋三年,如履薄冰,我们母子二人得你周济早不复当年窘迫。我只盼着你好些,同晋世子多诞些子嗣,莫让旁人说你因了我坏了同姬欢的情谊,我纵是得那位置,也会坐不安稳。”
前面是狠话,后面却是实心话了。一抑一扬之间,我就见得那凤眼飞舞,左右他是疼我多一些,便不在意他要拘我行为。
“子上落难,还传出话说你是豺狼之相,令熊恽忌惮你。”我嗤笑,“嫉妒你长得好便罢了,却非要比豺狼,也不怕别人信会不信。”
商臣阿兄似乎从未听过这话,忽然又转过来道:“阿兄相貌是你拿来说笑的?罢了,你多想想这些事,少想些别的事,如今国事更迭,我也分不出功夫来照看你。”
我留意到“国事更迭”,刚要问,他却匆忙扔下我走掉了。
待我睡后又醒,跟前却是个眼生的婢女,实在不像商臣阿兄特意找来的。
婢女见我醒转,慌慌张张跌出去,我才见到此间主人——息夫人。
商臣阿兄不答我是否有法子见到息夫人,我却能猜到,除却息夫人出手,胎儿决不可能存活。
说来要谢那位名为春的疡医。息夫人自隐居此地,始研究医术,与随行四医互为师友。春救治了杜,回到营寨,恰逢息夫人召见,顺路便说了这事。
息夫人本不欲多事,我却晕厥,商臣阿兄欲请来疾医,息夫人一听患人是女子,恰来了兴趣。只因她寡居其中,甚少亲自医人。
因我此胎恐不保,息夫人方出面亲自为我号脉、开方。
说来这些年来息夫人不见外人,大约是因为那些都无可诊治之处?我有心揶揄几句,只是当面见长辈时,不敢太过失礼。
算起来年近古稀,皮肤依旧白皙无褶,眼尾少纹几近不可见,若是同姨母立在一处也不过相差几岁,却让人很难相信她的幼子岁数尚且要大姨母一轮。
佳人风华尚在,依稀可以看出商臣阿兄承袭自她却与熊恽不相似的美貌。我大约晓得熊恽为何忌惮商臣阿兄却依旧迟迟不肯废他之因,王子职最似熊恽,他才会拿不定主意。
“穆嬴见过息夫人。”我虚弱道,全然不似方见阿兄之忌惮。
“王太子很是记挂你。”她说,“自你昏睡三日,诸事难定,王太子不肯离营半步。”
心中暗自责怪阿兄不曾透漏口风于我,但也明白他是担心息夫人太过忌惮我。息夫人历经四朝,行事手段高于我,无论何种手段都无用。
“此番入楚是为解阿兄危难,临行前我与世子许诺,定保此子无恙,阿兄挂念我,亦担忧晋楚两国不好。”
“你既在我处,不需担忧其它。”她得了我坦白,说话也直白许多,“你可随王太子唤我大母。既是长辈,我便拘你在此好好生下子嗣,你当无意见罢?”
我道:“大母心地仁慈,若不是大母出手相救,穆嬴纵死也无颜对世子。大母有命,定当恪心遵从。”
息夫人目光柔和,看我腹部,轻幽道:“当年我便是如此期盼着孩儿出世,暮为朝复。”
我愣神,不知她说的是楚堵敖还是熊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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