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都懒得抬,看也没看一眼,倦懒地说道:“烦请凌大人再题一幅字。”
凌子淇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次是真的吓成了面如纸色,苍白的嘴唇哆嗦了半天,都不知该如何辩驳。
“寒食那夜,醉香坊因不能燃烛火,所有人都聚集在荷花池边,楼上空无一人,尖叫声亦是由池边传来。”
香秦这次考虑了很久,“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凌子淇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出列,“下官在。”
香秦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辩解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燕安谨一个眼神,便有人把之前挡住博古架的素白屏风搬到堂中,摆在凌子淇面前,还备好了笔墨纸砚。
屏风上并非山水图,而是一座被漫漫黄沙覆盖的荒凉城池,瞧着像是边境塞外。
香秦唇瓣动了动,“没有了。”
“我且问你,方才叫你过来之前,你在什么地方?”
底下站着的诸位大人议论纷纷。
看到落款的“隰岸”两个字,江采霜嘴巴微微张大,清亮的眸光难掩讶异。
凌子淇手心发汗,“殿下……”
燕安谨令他:“念。”
凌子淇吞吞吐吐地念诵自己方才所作的词。
听罢,燕安谨终于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临江仙》是从教坊中传出来的曲目,我记得,此曲本意是凭吊水中仙子,寄托忧思之情。不知让凌大人忧心牵挂之人是谁?”
凌子淇讪讪道:“下官随手所作,并无他意,让殿下见笑了。”
燕安谨揉了揉眉心,嗓音微哑,“还要劳烦凌大人,以草书落款。你在醉香坊是如何写的,在这里便如何写。”
凌子淇如遭当头一棒,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下官知罪!下官违背朝廷禁令,甘愿受任何惩处。”
燕安谨将银风取来的舞剑图掷于堂下,轻飘飘开口:“香秦房中的舞剑图,是你所作吧。”
画卷徐徐展开,露出女子于树下翩然舞剑场景。虽未着墨面容,可矫若游龙的身姿,和不输男儿的飒爽却已跃然纸上。
左下角落款是龙飞凤舞的草书,但若是细细辨认,能依稀辨出是“隰岸”。
凌子淇,字隰岸。
就算凌子淇不肯以草书落款,他刚才所作的画,与舞剑图的画工做对比,也能作为铁板钉钉的证据。
凌子淇目光紧盯着画纸,身侧的双拳握紧,惭愧地低下了头,“……下官惭愧,那幅画确是下官所作。”
他虽就职于开封府,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在朝中也不常与人交际。再加上律法明令禁止官员狎妓,料想不会有人认得他的表字,便将自己的画挂在了醉香坊。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燕安谨桃花眸半阖,轻声道:“凌大人,树妖一案由你主审,个中细节你最为清楚。既然你与嫌犯关系匪浅,你来说,她是如何知道树妖案细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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