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应是专程用来推轮椅的握把。
燕临瑜丝毫没有察觉到燕迟瑾微变的脸色,自顾地抓住握把,将轮椅推到燕迟瑾脚边,“长兄,这是我命令府里的管家刘伯特地替你定做的!费了几日的功夫儿,今早儿才送过来,你快坐上去试试合不合适?”
“我…我不坐。”
燕迟瑾攥紧手中的拐杖,面容煞白。
“为什么啊,长兄?你的腿脚不方便,有个轮椅,出行也能方便些啊,爹爹也同意给你做这个轮椅的!”
“阿瑜!”
燕迟瑾闭了闭眼,竭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我不是废人!用不着坐轮椅!”
说罢,他就急急转身,步履踉跄地朝回走,因着激动,两腿止不住地在颤抖。
“我身子不适!先行回房歇着了,你也回去罢!”
燕迟瑾将自己锁回房间。
直到坐定在桌案前,他依旧气不能舒,胸前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又酸又痛。他停了一会儿,忽然扶住桌沿站起身。
燕迟瑾没有拄杖,紧咬牙根,试着迈开双腿,可刚走了一步,就重重摔在地上,他双手撑地,再站起来,继续尝试,结果,又一次跌倒在地,腿弯处堪堪磕出了一大片青紫色的淤痕。
燕迟瑾终于放弃,他摸索着攥住拐杖,走到桌案间,突然疯了似的推开桌上的书本纸张,直到在一叠书下找到那柄虎牙短刀,将刀放回袖间一缩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方才长吐出一口浊气。
重生之后,他夜夜会发噩梦。
梦里,全是他如何在那暗无天日的黑牢中,被一轮轮酷刑反复折磨凌-虐。
无论他如何嘶声痛哭,那群残忍的狱卒都不肯放过他,他们狞笑着,围住他,用半臂粗的杖棍生生打碎他的腿骨,又用锋利的刀刃活活挑断他的手筋。
最后,他动不了了,只能遍体鳞伤地瘫在墙根,怔怔望着顶上那一小方天窗,数着日子等待死亡的来临。
太痛了,太痛了,那些折磨,他遭不住的。
后来,燕迟瑾只有随身带着这柄匕首,才能稍稍安眠。
他害怕自己这一世,会一着不慎,走上前世的老路,再次陷入绝境。
而那时…他至少可以用这把匕首……自裁。
为自己保全最后一点体面和骄傲。
燕迟瑾掐紧指尖,直到痛意从手掌缓缓传来,他才能感受到,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在活着。
是啊,活着。
只有仇人死了,他才能继续活着。
燕迟瑾抖手在桌案铺开纸张,悬腕提笔,似在犹豫。
终于,他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还是下了笔。
可目光,却越过那信纸,定定落在屋角那件满是泥泞的玄黑色披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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