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罕见地保持了沉默，甚至都没有发出指责。凯撒的态度如此强硬，显然是不打算接受任何形式的调解了。再有什么动作，都等于是挑起教权与王权的战争。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意识到用分封继承法拆分苍狼公爵领的后遗症。失去封主的凯撒固然是没有了保护伞，但他打别人的时候也少了很多顾虑，贵族们甚至都不能用大义的名分发出谴责。

　　权利和义务从来是相对的。凯撒是苍狼公爵的附庸，却不是王室的附庸，也不一定会是下任苍狼公爵的附庸。新老封主的交替，本就意味着重新订立盟约。

　　事实上，凯撒早已相当于在染血之地独立了，现在只是名义上属于红杉王国的贵族序列。一旦内战爆发，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他在染血之地彻底独立。

　　现在忍下眼前的屈辱，至少还能保留一个名义。

　　这个名义，有时候很管用，有时候也没什么意义。

　　王室的沉默让贵族们认清了现实，这棵大树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牢固。

　　另外，格拉斯堡公爵出人意料地选择了沉默，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坚定地站在王室这边。这引起了许多贵族的猜测，而公爵并没有出面澄清，反倒是以养伤为由拒绝了所有访客。

　　让人们感到不安的是，凯撒离开衫林城后并没有返回自己的领地，而是带着部队冲向了苍狼公爵领。

　　深岩城依然是那么的恢弘，但它内在的灵魂早已被打散，只剩下一具空壳。

　　踏入公爵领之前，凯撒就让龙骑士们通知了公爵领内的所有重要人物。因此，在他来到深岩城外时，苍狼公爵领已经像受惊的巨兽一样动了起来。

　　凯撒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走向城堡，路上的领民都呆立在原地，向他们投来敬畏的目光。

　　几名骑士飞奔而来，为首的年轻人在凯撒面前跳下战马，激动地叫道：“凯撒大人。”

　　“是托夫勒吗？”凯撒问道。

　　“是，是我。”年轻人激动不已，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凯撒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他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然而，托夫勒并不是来自深岩城的方向，而是从一条小路来的。看那条路的规模就知道另一头多半是个不起眼的小镇甚至是村落。

　　显然，在苍狼公爵战死后的一个月里，这个年轻人过得并不好。作为公爵指定的继承人，他甚至被赶出了城堡。

　　“你不是从城堡来的吧。”凯撒淡淡地说道。

　　托夫勒脸红了一下，随即露出愤怒的表情：“他们……他们不承认父亲的遗嘱，说那是您……伪造的。他们要重新选举公爵继承人，甚至想要分割父亲的领地。我母亲只是出身于一个子爵家族，她能给我的帮助十分有限，而且我外公的领地最近也遭到了攻击。为了母亲和外公家族的安全，我只能离开城堡，住在一块爵士领中。”

　　“都有哪些人？”凯撒问道。

　　“米卡博罗侯爵、邦维洛姆伯爵、索斯克亚伯爵……”

　　托夫勒报了一串长长的名字，其中有一大半是凯撒没听说过的。这只能说明他们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物，连相关情报都没有被汇报给凯撒。

　　凯撒和托夫勒边走边聊，逐渐靠近了深岩城。

　　在交谈的过程中，凯撒发现这个年轻人很聪明，而且性格十分谨慎。作为公爵的继承人也算合格了，至少可以守住他父亲留下的基业。当然，开拓就不用指望了。如苍狼公爵这样强势的人，往往会让子女变得缺乏自信，而且他死得太过突然，给托夫勒留下了一大批仇敌。

　　“要到城堡了！”托夫勒忽然叫道。

　　“是你的城堡。”凯撒微笑着说道。

　　“他们……”托夫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不允许我进入城堡。”

　　“没关系。”凯撒摊了摊手，说道：“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是要杀光反对者的。”

　　托夫勒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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